一名來自化外之地的溝鼠與學者鎮上的研究者——在外人眼裡,這組合就像是挾持人質。

「那個……爆尾先生……您說您來自無歸沼澤的齧疫部族?」刺蝟時不時回頭張望,畏縮得像是真的被迫成了導覽員。雖然她心底多少有點自願,只是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我還以為妳嫌我吵。是的,齧疫——一個充滿腐敗、死亡、掠奪的溫馨大家庭。」爆尾對她不斷重複的確認開始感到不耐。他可不是來這聽人念出他的設定的。

「噢!跟書上寫的一樣……」刺蝟聽來似乎有些興奮,背上的刺因抖動摩擦而沙沙作響。

「書?我想不會是旅遊指南吧?」儘管無歸沼澤養大了他,但對家鄉沒什麼情懷的爆尾不認為會有人想去那種鬼地方旅遊。瘋人地可能還更安全點。

「咦?不、不……」領路的姑娘笑出聲,方才的驚惶與戒備一掃而空。

「是這本。」她從背包裡掏出了一本薄冊,書頁間夾滿各式各樣的葉片作為記號。

她翻到其中一頁,一張看似濕地的素描畫配上幾行簡短的敘述:無歸沼澤——佛地杜多與席爾瓦的交界,戰事頻仍,反覆易主,貧瘠、危險、無利用價值。傳聞居住著一群以拾荒為生的溝鼠,名「齧疫」。

「嗯……這倒沒說錯。」爆尾聳肩,把書推回對方手中。

「真的嗎?所以你們真的靠拾荒為生?齧疫這名字的由來是你們自己取的嗎?還是說……」刺蝟突然停下了腳步,爆尾險些把自己扎成一塊起司。

「哇哦——嘿!栗子殼,妳該小心點!」

「啊!對不起……我還沒正式自我介紹,我是圖米妮雅.奎爾巴德,你可以叫我圖敏就好。」她撩起裙擺,雙腳微蹲,輕巧地向撓著耳朵的溝鼠行禮。

爆尾這輩子還沒聽過超過三個音節的名字,那拗口的發音讓他耳朵直發癢。霍諾斯的傢伙都這樣嗎?又臭又長的名字,記憶點還少得可憐。

「好,栗子殼。」他決定還是用自己取的綽號。

「我想我不用再介紹一次了?」

「『爆尾』就是你的全名嗎?這是名還是姓?你們族人的取名規則——」又是一連串的問題。圖敏的語速快得不像剛才那膽怯的小刺蝟,但爆尾聽得出來,這是對知識的狂熱。他懂。

「嘿,冷靜、冷靜。」爆尾沒想到有天會輪到自己制止別人講話。原來他平常聽起來這麼聒噪嘈雜——真是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