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這只是個平靜的夜晚,然而一陣詭異的聲響打破寧靜……
就在他結束一日的實驗後,疲倦蟲步爬滿全身。爆尾打直尾巴,伸了個懶腰,長時間維持在一個姿勢下的關節發出哀號,卻也換來一陣舒爽。他窩進破爛睡袋,清脆的骨聲哄他入眠,每翻一次身,骨頭摩擦的聲響就更大、更清楚……
不對,那不是他。
爆尾倏地坐起,兩片圓耳朵往不同方向轉動——他被包圍了。
是盜匪?不,這裡可是賽卡達湖;是那群信教的傢伙?挺有可能的,如果現在是白天的話;難不成是魔物?那這敲得像木琴的聲音到底是怎麼發出來的?
算了,他可是實作派的煉金術師,與其瞎猜,不如動手。他雙手搓了搓鼻子,抄起皮裙上的鐵錘——碎骨頌——接著翻身趴伏,下一秒像脫弓之矢衝出帳篷外,眨眼間繞到了不速之客身後。
「咔咔咔——哪來的爛骨頭想挑戰來自齧疫的米達斯.爆尾!」他豎起尾巴,高舉雙手,頻頻發出威嚇性的咬牙聲,照他的交戰原則,能不打,就不打。
然而那三個黑影緩緩地轉過身,對灰毛鼠的裝腔作勢毫無反應,依然踩著緩慢的步伐朝他走來。
外頭的月光讓爆尾得以看見究竟是什麼樣的怪物找上他這爛布帳篷——三具骷髏。
「我的爛骨啊!」他忍不住發出齧疫族的吃驚叫喊。
自小就在泥沼、腐肉、斷骨之間打滾的他也從沒看過會動的骷髏。是巫術?是幻覺?它們有意識嗎?會害怕嗎?會把他家鄉的驚呼當作是愛的告白嗎?無數的問題伴著節奏混亂的骨擊聲撞進他的腦袋。
「好吧,先生們……」他瞄了眼三具骷髏的骨盆,確認自己沒有在生理性別上誤會對方。
「雖然我很想知道你們是怎麼從土裡爬出來的,但——」話未說完,一道黯淡的銀光劃破夜色,將他的聲音一刀兩斷。
「嘿!」所幸他沒有因將就寢而遲鈍。他抱著尾巴後跳一步,閃過鏽刃斬擊,接著又迴避了刺擊與盾打。
然而骷髏士兵們彷彿沒有體力的上限,腐爛的肌腱拖著搖搖欲墜的骨架,持續向他揮砍。
「噢!天啊——這是你們自找的!」他迅速地拉開了與那三具遲緩骷髏的距離。尾巴從皮裙底下挑出了一顆蘋果般大小的黑色小球,猛地朝著怪物扔去。
啪地一聲,小球破裂,撒出一片雪白。細緻的白色晶體在月光下猶如精鹽,點綴著三具腐骨——有種病態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