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個三等星。這與他的能力無關，而是他的個性。

異能為他帶來了能自主控制內分泌系統的能力，儘管他對人體的各種激素沒有概念，但憑藉著感覺和慾望，他的大腦就能調節荷爾蒙的濃度與釋放時機，來超越肉體的極限——但這副軀體終究是人類。

在他入學時，一疊資料記載著關於能力的資訊：「戰鬥激素調節——該能力原理為主動干涉生理系統，密切注意能力持有者之心理狀況。」

「那什麼鬼？」惡童指著資料上大大的「危險」二字。

「怕我拆了這裡還把我關進來？」他不在乎學校的眼光，他只是覺得這行為很矛盾，好似要用愛與關懷馴服他，卻又在背後替他貼上標籤。雖說他認為這標籤也沒貼錯。

「不，我們是怕你傷害自己。」穿著白袍的女人摘下眼鏡，半開的雙眼彷彿在打量他，上下游移。

「我不是那種人，再說我不會死。」他聳肩。難道學校不知道他在被送過來之前幹了什麼大事嗎？他才不會做拿美工刀劃自己手腕那種事，那實在太沒意思了。

女人嘆了口氣，把那疊資料放回桌上，紅色斗大的危險在白紙上依舊搶眼，惡童不禁又把視線挪了過去，想看上頭還寫了什麼他早就已經知道的事——戰鬥激素調節這名字實在是太土了，他肯定能想一個更有氣勢的……激素過載？還不完美，但至少酷多了。

「你知道人為什麼需要痛覺嗎？因為這樣人才不會把自己搞死。」女人沒有打算給他回答的意思。

「這麼說吧，就像殭屍的靈魂在你的身體裡，你不怕痛也不怕死，但事實上你會死。」她蹙起眉，雙手環胸。在她的職業生涯中見過不少像惡童這樣仗著異能就以為自己天下無敵的青少年，但過去的情況是他們在接受過教育後就會意識到自己的力量並非凌駕一切，畢竟在死亡之前人人皆平等。

「你的能力會讓你忘了自己是個活生生的人。」

「嗯——我肚子餓也不會想吃人腦，而且殭屍有靈魂嗎？」惡童明白女人在說什麼，但他不爽這傢伙想教育他的態度，誰能比他更了解自己的能力？

「再說，我現在活得好好的，所以就算我會死，我也有能力讓自己不死。」他往後仰，椅子隨之向後滑開。他已經想結束這場無趣的對話了，反正大人們說來說去就是那些，他在街頭混的時候可沒人敢教他怎麼做事呢。

「如果腎上腺素和甲狀腺素分泌過量，你的心臟會負荷不了，若是腦內啡太多，你可能會停止呼吸，要是多巴胺過多……你大概會不知道怎麼停手。」女人戴回眼鏡，這讓她的話語多了幾分重量，至少在惡童眼裡這多了一些說服力。戴眼鏡的人看起來就是比較聰明，而且她還說了很多聽起來很專業的名詞。